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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右】巢居 03-05（哨向AU）
WARNING
1、本章是说好的敦芥太修罗场，稍稍提及了第一章的中太，真的是一点点所以不标TAG了。
2、有部分情节根据历史上的真实案件改编。
3、动作描写捉急。
-03-
芥川的指骨在战栗，他松了松又痉挛般握紧。
歪过头去的太宰，带着气声的轻笑掷地如一滴水花。
“我明明教过你，一个不稳定的哨兵同废物没什么两样。”
皮毛杂乱的灰狼在芥川身后发出鼻腔潮热的咆哮，一团蛇行的影子似是包容似是威胁地缠上它的颈部，仿佛太宰疏于剪短的指甲沿着他的下颚划开。
他的恐惧不曾变，带给他这份恐惧的人也是。他的拳头击中了太宰的左颧骨，实则落空于镜中他自己的倒影。太宰在此处，他的目光在芥川的脑后，一如记忆中刀锋般的厉色。
为什么要走呢？
太宰先生。
他的太宰先生，就是他生命中全部的“他人”。
他的现实被一个个巨大的断层所割裂和重组，他时而寡言，时而说出大段大段的独白，因为每一个敌人都是他自己。
只有太宰，不可磨灭、不可触及，使囚禁着芥川的头脑不再只有杀不尽的他自己。
他的恐惧从来不是太宰毫不留情的三颗子弹，而是失去他的唯一。
两年前悬而未落的弹壳纷纷坠地，在那空洞的声音中太宰的舌尖卷过擦破的下唇。
“我的新部下可是比你优秀得多的。”
你为什么要看向我看不见的别人？
他的恐惧与暴怒同色。
-04-
“听我一句劝。”中也叫住芥川。他托腮坐在地下审讯室门口的台阶上，正是太宰半小时前踏出的那一个。
中也一字不差地搬出红叶姐曾对自己说过的谏言，简短如一句咒语：“永远只信你自己。”
芥川直直地转过身来，“敢问，您自己践行得如何了呢？”
“至少我从不信那个最不该信的人。”中也叹一口气，与遗憾悲伤什么的不沾边，只是心情糟糕且不耐烦。
芥川是这样回应的：“但有一个人，他不曾对在下说过半句谎言。”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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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奥密「这里是一号机，目击报告：叶藏先生带着纪昌君翘班了！疑似往四号机的方向前进！」
用户X「四号机四号机！快就位！」
用户C「这里是四号机，目击报告：叶藏先生和纪昌君在服饰店！目测叶藏先生正在帮纪昌君搭配外套！四号机成功潜入店内！」
用户C发送了三张图片「JPG」「JPG」「JPG」
用户X「我仿佛被喂了一口狗粮。」
用户S「啧啧啧。」
娜奥密「诶？难道逛街买衣服是调查冰锥杀人案的必要步骤吗？」
用户X「哥哥回来了啊。」
用户Q「冰锥杀人案！我听说了！据说如果不是有侦探社的社员在场，都不一定能够立案！」
用户S「对，因为最开始的尸检认为死者是因为脑出血自然死亡的。」
用户C「亲临现场的四号机认为他们只是单纯的翘班，镜头都快被闪裂了。」
用户M「纪昌君本人很可爱很有少年感诶！然而为什么都只拍到了叶藏先生的背影或者糊成一片的侧面啊，求正脸做屏保。」
用户C「我尽力了……本来叶藏先生好好地在镜头里的，但是拍下来的瞬间就糊了。」
用户C「光顾着和你们聊天和换自拍滤镜了，目击报告：叶藏先生和纪昌君出店门了！往五号机方向！五号机！快跟上！」
用户X「恨人不在横滨。」
用户U「五号机就位。」
用户Q「щ(ﾟДﾟщ) 」
用户V「嗯？都好几分钟了，怎么没动静？」
用户C「一片混乱中……我就被法师大人杀掉了……」
用户R「就算没有暴露位置……我也被杀掉了。X君太狡猾了，明明就潜伏在横滨。」
用户U「紧急情况！五号机没有发现目标！其他机位快抬头找！」
用户Q「两人出局还跟丢了叶藏先生和纪昌君，什么情况？！」
· · · 一寸法师 进入聊天室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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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S「指挥部外援法师大人出现了！大家别慌！」
一寸法师「才走开一会儿就乱成这样了，果然没有我不行啊。嗯，我知道了——七号机，目标应该在你打工的餐厅附近，就在马路的对面！」
用户P「这里是七号机！不出法师大人所料！重新锁定目标！目击报告：叶藏先生和纪昌君正在从巷子咖啡店的后窗买饮料！」
用户P发送了一张图片「JPG」
用户V「没有人注意到牵手了吗？！这个根本就是在约会吧？」
用户M「我只注意到叶藏先生被飞驰而过的摩托车遮住了啊！怒摔！」
用户P「目击报告：两人正在往回走！五号机！你还有机会！」
“樋口。”
她一惊，差点像个愣头青似的把手机往身后藏起来。所幸她堪堪维持住方才的姿势，假装自己正留意手头上的任务进展。
黑蜥蜴发来的短讯出其不意地为她打了掩护。
“前辈，事情已经办妥了。”
他们果然随即便听到了刹车声。樋口本想提起行李袋，但芥川快了半步。她面上有些不自然，眼睛余光瞄到身旁送他们出店门的旅馆老板娘仍笑容可掬。
他们坐上那辆黑色商务车，手握方向盘的广津柳浪透过后视镜和芥川对上视线。这是写定的剧本中最后的一幕，老板娘的口供会给焦头烂额的搜查科带来更大的困惑。
这个剧本若要从头讲起，就要提到一周前被钉上警探员案头的冰锥杀人案凶手了。他是黑手党合同杀手的一员，极度冷血、工作高效，用冰锥砸进受害者耳朵的手法也是从他开始，在一众杀手中流行开来的。
有了侦探社的插手，想要洗脱罪名为时已晚，但是尚有可能拖住追捕，在这名杀手于拘留间泄露任何黑手党情报前，浇筑他的舌根以死亡的沉默。
搜查科紧追的一条线索是路面录像中凶手的车牌号。
那夜杀手照例把往返谋杀地点的商务车停进自家车库。稍晚，这辆车再次出库，驾驶者是披上杀手装扮的黑蜥蜴成员。
直到那时，一切都与杀手以往的工作经历并无不同，开走的车辆会被处理得当，当中的罪证会被全数销毁。于是他毫不起疑，带着他的报酬去酒馆喝酒、去参加派对，度过了纸醉金迷的五日狂欢。
就在昨夜，芥川与樋口乘着一辆同型号的车辆，佯装成出差的上下属入住一家旅馆。
在这个旅馆的停车场隐藏了一周的行凶车辆，车牌得以被调换。
翌日一早，追查至此的警探带着组员紧皱着眉头离开。
他们要找的东西此时正躺在芥川、樋口身后的车尾箱中。芥川操纵罗生门渗入其中，把那冰锥吞了个一干二净。
新的短讯传来，樋口告诉芥川：“杀手不会再开口了。”
芥川嗯了一声，抱着双臂假寐起来。在他平静的时候，他的双眼周围就会透出一点虚弱和病态。樋口想起他那快自己半步的手，不由得想到：前辈似乎变了一些。
放在过去，芥川是绝不会担任这种打扫烂摊子的角色的，他更乐意去做个破坏者、做个暗杀者，以满手的鲜血、身心的疮痍为无上的勋章。
这改变悄无声息又长势惊人，樋口说不清它缘起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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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X「离游戏时限只剩两个小时了耶。」
用户R「叶藏先生和纪昌君还在糖果店里喝着麦芽乳……」
一寸法师「嘛，戏剧的最高潮总是发生在观众放松的时刻，等着瞧吧！」
用户Q「还会有什么反转吗？！」
用户C「d(ﾟДﾟ*) 」
樋口突然发现芥川的眼睛不知何时就睁开了，而且正垂着视线注视她的手机屏幕。由于过度的惊吓和无措，她反而一时之间全身发僵。
“这是什么？”芥川问，倒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上车前，你也是在看这个吧。”
“只、只是一些无聊的东西！打扰到您休息万分抱歉！我这就关掉它！”
芥川却摊出一只手，“据在下所知，你很少做无益之事。既然如此，在下也迟早有了解的必要。拿过来。”
樋口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说到底，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般遮掩。她设法进入这个聊天室的目的单纯，只为了能时不时观察侦探社的动向，也不是什么芥川见不得的东西。如此想来，她便把手机递过去。
芥川动着拇指，往上翻看聊天记录。
这会儿，樋口却真正打起寒颤来，向导本能被芥川突如其来的精神暴动唤醒了，她的狐獴出现在她膝头发出一声尖锐的哨音。
“广津先生，”芥川沉声说，“调头，我们去糖果店。”
“糖果店？午夜玫瑰的糖果店？”广津把车头一甩，警惕地问，“我们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吗？”
樋口为之一怔，“您是说……不可能，我们的计划——”
“万无一失。”芥川补全道，“但我们的对手是太宰先生。”
“哎呀，这可真让我受宠若惊。”糖果店的洛西·金太太（Rosie Gold）笑道，爬着纤细笑纹的双眼不显山亦不露水，“太宰先生居然还记着我这个老太婆。”
太宰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搅动瓷杯里的麦芽乳，“您说什么傻话嘛，当年谁不知道牌匾上午夜玫瑰（Midnight Rose）这个名字指的就是您呀。”
敦有些吃惊，原本他说想进来坐一坐，是因为他记着这位老太太会把当日卖剩下的糖果派给路过店门的孩子，其中就包括了小小的他。他没料到太宰先生竟是与老太太相熟已久的样子。
忽地，一阵电话铃声从店里头的一道帷幕后响起来。老太太还在和太宰说着话。铃声熄了，过了片刻，一个身着大衣头顶帽子的高个儿男人掀开帷幕弯着腰出来。
“客人您慢走。”老太太对男人说。
男人朝他们这边回以一个点头，只是一个瞬息，他的眼球向上翻去，一道鲜红从突出他眉心的流窜着暗色电光的尖端处顺着鼻梁流下来。
罗生门把尸体甩到一边。
一道白色的残影闪现于半空中朝芥川扑去，迅敏的灰狼从芥川的衣角下跃出，张口咧齿欲去撕咬白虎的侧腹。两头野兽一起消失了，紧接着又出现在店里的另一头，厮斗成一团。
“芥川。”站起来的敦把老太太和太宰挡在抬起的虎爪之后。有人在他面前被芥川扬手即杀，这个事实叫他既不安又震怒。
然而芥川开口的第一句，竟是问好：“太宰先生。”
“你明知，杀死这个人，完全无碍于我。”太宰还是坐在那儿，竖着拿起小小的银调羹晃了晃，“而你显然不能杀光店里的所有人，既然我和阿敦在这儿。所以你还来做什么呢，芥川？”
敦心生困惑，但什么也没问。
“您是对的，既然如此，在下决定用您钟意的游戏方式击败您。您只需保证，输家不能阻止赢家的行动。”芥川说着，手指微动，一束罗生门越过分神的敦去裹住太宰手中的勺子。
太宰瞧着自己被夺去持有物的手笑了笑，“有趣。上一次我说你变强了的话，我不会收回。但你算错了一件事。”他点了点自己的额角，“你以为凭樋口那个等级的向导可以瞒过我。现在，叫准备从后门突入的黑蜥蜴停手。”
“太宰先生？”敦轻声道，眼里透出不敢置信。
洛西老太太的腰侧正被一把手枪抵住，她身体一歪却又站直了，并慢慢把双手半举起来。至于持械之人，自然是好整以暇的太宰。
“太宰先生……”敦又茫然地唤了一声。
太宰弯着他微挑的眼梢，把拇指放在手枪的保险栓上，“话说回来呢芥川，你的提议确实让我感兴趣。要是我不给你一点点机会，大约会有人说我欺人太甚。不如这样好了，这轮的勺子杀人游戏，你若是赢了阿敦，我便任你除掉驻留于此的杀手们，洛西太太继续拿这糖果店当幌子，经营她的杀手中介公司；若输了，他们，以及我们面前的洛西太太，都得交由法庭处置。你觉得呢？”
敦心下顿时明了：港口黑手党不惜抹去手下优秀的杀手也要保全的人——洛西老太太——午夜玫瑰——就是冰锥杀人案的幕后推手。
芥川垂下头哑声笑起来，接着抬起一只手拨通了手机：“樋口，叫他们住手，候我指令。”罗生门悄然将那把勺子没入自身的漆黑之中。
“人虎，只要被罗生门抓住，哪怕一秒，你即败者。”他用手掌覆住两声咳嗽，嘴角张狂的笑意没有褪下，罗生门骚动起来。
敦凝神调动起哨兵超常的五感，把四肢全然交给本能。他跃上天花板而后借着蹬足的力道袭向芥川的侧面，凡所及之处罗生门即劈开一道灼痕。芥川没有躲，袖口蹿出另一道罗生门。早知对手有所反击的敦一脚踏上去，前空翻至芥川的脑后，手里的勺子正要碰到芥川的脖子时，前方的空间眨眼间被吞噬了，他的手腕一震，勺子掉到了别处。
敦凭着直觉慌忙退开去，脚尖刚触地又是往侧方一跳，这才脱开追击而上的罗生门。
他就知道罗生门很是难缠。难以琢磨且遍布四方如黑色野火。如果能掌握它的进攻路线的话——双脚再次跑起来，敦迅速捡起勺子并顺势朝洛西太太的方向单手撑地弹起，恰好越过老太太的头顶，落在太宰面前的桌子上，两套杯与碟被震落在地。迫近的罗生门为了避开洛西太太，只能选择从侧面绕过去，抓住芥川极力控制罗生门的空隙向他掷出勺子——
“天真。”芥川的身体向前一倾，罗生门不但不改轨迹反而加快冲去洛西太太霎时惨白的面上。
等敦一片空白的头脑取回意识，他的一只手正挡在洛西太太的鼻子前面，也被罗生门紧紧缚住。另一道罗生门从他的上方破空而来——
“可惜，结束了。”太宰的气息蓦地吹在敦的耳廓。他只觉喉结附近的皮肤一凉，是太宰手心的一把勺子轻轻扼在那儿。
仅仅是太宰的一个弹指，罗生门一下子消散开，其中裹挟的小小银器投地又翻跳起来，荡出微弱的反光。
“这算什么！”芥川怒道，向这边挪近一步，“太宰先生！”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理由让你赢。我从未提过我不参与其中吧？你说呢？”太宰狡猾地反问，微微歪头，拿勺子的手此时自然地挂在敦的肩上，另一只手只以食指勾住手枪扳机处的扣环。洛西太太早就由于双腿发软而瘫坐着不能动弹。
敦的心脏还在嗓子眼里剧烈地跳动。他终于松开屏住的呼吸，跪于桌面。
“就结果而言，你没有赢，”太宰走近芥川，后者有点无措地退了半步，“却也没有输。既然如此，今日便暂且放你们一马好了。”
这话使芥川的瞳孔一滞。
“什、太宰先生？！”敦屈膝落地并站起，几步跟上了太宰。
太宰拉着他走到糖果店门口的牌匾底下，侧着头道：“不过呢，我们侦探社会确保午夜玫瑰派出的杀手再不会有出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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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T「太宰先生，下次相见，在下会强大到足以赢。」
太宰按灭手机的屏幕，把它收进口袋。垂于身侧的一只手忽地被敦虚握住指尖。太宰回头看向他。
“怎么啦？”他顿住步伐。
“嗯……我也说不清……”敦嗫嚅道，“关于太宰先生对芥川的态度……”
“你很介意？”他的唇边泻出一丝笑声。
“不、不。”敦说，又是默然。末了，他晃了一下脑袋，“没事了。我们快些走吧。”
太宰不去追问，只是拽了一下被牵住的手好让敦与自己并肩。
黄昏的光晕映在敦的睫毛上。
他想着：或许我们当中，根本就没有谁是那个幸运儿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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