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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是中也的《如何正确地绑架太宰》。
-11-
中也开始认真考虑绑架太宰这件事。
他想象把太宰放在一个日常的场景当中:一次夜归,电梯的上行按钮亮起。他耐心地等。太宰在门自动开启时往外走,可能低头敲手机,可能见着他后虚情假意地说一句好巧。他阻挡太宰的去路,刺破掌中的薄膜袋,让安氟醚浸透他的黑色手套。他靠得近极,把太宰困于墙角,几乎像是隔于自己的手背吻着他。太宰的挣扎像泡沫般慢慢消解。
他从楼梯把昏迷的太宰转移到四楼的某个出租房,那里已被空置许久。太宰挑选藏匿之所的眼光不错。这栋公寓坐落郊区,比邻旷野,墙壁的隔音效果糟糕,走廊迂回复杂,这意味着狙击镜不易企及他的窗户,以及难以摸透的进退格局。
面对太宰,一切阴谋暗算都可变为被反利用的契机,这时你需要的是压倒性的力量差距。别给他说话的余地,别给他思考的时间,最粗制滥造的围堵策略就能凑效。
他成功了。过程中唯一出现了的变奏,就是太宰的手机摔进了即要闭合的电梯内。没什么要紧的。
凌晨时分他差遣部下提一个很重的拉箱下楼离开,并驱车沿途抛弃。
太宰睡了整整一个白天。
傍晚的自然光晕下,中也用鞋尖抬起太宰的面颊,并注意到他幽幽转醒时微动的喉结。太宰看上去比中也目睹过的任何时候都要不安,在β阻隔剂的作用下,一片空白的精神图景比剥夺行动自由的拘束服更令他难堪。
他给太宰打了一支营养针和更多的镇静剂。
第三天,他上楼去查看太宰家门轴那里卡着的铁丝。它被很大幅度地弯曲过,说明曾有人用钥匙开门。
他塞了一笔钱给公寓管理员,问他是否有人来调查什么事。
后者舔一下指头点钱,说:“两个人,一个白发的少年,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说有个同事住在这里,已经失联两天。他们给我看武装侦探社的执照,要求检查三天内所有的监控录像。但其实只有电梯的监控还有些画面可看。”
电子眼向下俯瞰太宰步入其中,按下“7”的按钮。他困倦地打一个哈欠,很快离开了画面。
三个小时前,这个只有短短十秒的录像映入中岛敦和国木田独步的眼中。
“这是什么?”敦疑惑地指着太宰走后突然出现的一个模糊的黑点问。
国木田也注意到了,他拉动进度条,反复几次后他辨认出这是太宰的手机。他轻微地歪头,一侧镜片陷入到反光里,“我们可能想错了。太宰或许不是主动走的。”
敦问出他早就有的担心:“遇袭……吗?”
“刚才我们乘电梯时,我确定这部手机已经不在了。”
“被人捡走了?”
国木田调出之后一天的监控录像。敦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这个人,您认得出来吗?住在几号房?”国木田侧身问公寓管理员。
“认得,他住在021号。”
既然就在二楼,似乎没有特意等电梯的必要。敦推开通往楼梯间的右侧门扉时,国木田说:“好像不对劲……”说着,他上前推了推另一侧松动的门扉,“平时这边是锁上地面插销的。”
他提到的这个插销爬满了铁红色的锈迹,看得出是不久前被蛮力拔出来的。
国木田发出疑问:“既然楼梯只有少数人使用,为什么要费劲这样做?”
敦想了一会儿,说:“有什么人没办法通过吧?至于为什么……”
“这个人可能带着大件的物品,行李箱之类。而特意走楼梯的理由基本只有一个,那就是避开摄像头。”国木田说,“我们最好顺道确认一下这个线索。”
021号住户是个普通白领装束的中年男人,听闻他俩的来意,恍然道:“啊,是的,它就在这儿呢。我就猜失主会想办法找来。我不敢直接拿到失物招领处,那个姓西川的管理员很爱贪小便宜。”捡来的手机就被他随意地搁在玄关处的鞋柜顶部,他拿起它交给国木田。
手机的屏幕出现了裂纹,还能顺利启动,但国木田不知道解锁密码。他说:“太感谢了。请问这几天您还有注意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比如说噪音什么的。”
“呃,硬要说的话就是昨天天还没亮的时候,我被一个提箱子下楼的人吵醒了。这个地方周围环境还算安静,可是隔音真的不好。”男人说,“我记得很清楚,我因此在很重要的会议上打了瞌睡。”
此时的中也一边返回042号,一边用通讯耳机接通他的手下:“他们找到箱子了吗?”
“是的,中原先生,如您所料。”
不错,尽管侦探社的进度比他预测的要快。国木田独步和中岛敦循着虚假信息找到被抛弃的箱子,里面有太宰的血。他要让他们误以为太宰已经被带离了这栋建筑,一头钻进思维的死胡同。中也对手下说:“不必跟着他们了,收工吧。”
蜷缩在地毯上的太宰听见门锁起落的动静便睁开眼,倾倒的视野里只有中也走近来的一双脚。
“给我也喝一点嘛,中也。”太宰在那清脆的斟酒声中说。
中也沉入他对面的一张单人沙发里,晃动杯子,“我允许你说话了吗?”
“那就惩罚我,做你想做的事。”太宰笑道,“我快无聊死了。”
太宰的嗓音总是伴生着荆棘与浆果。中也自他觉醒之日起就能更直观地感受听觉。关于死亡的事物总是发出黑色的声音,生活的大多数音调却是白色的,充满了缄默的可能性,或者说是生命诞生前就存在的虚无。
他的狮子正嗅着太宰的发梢。中也怀疑他即使在丧失向导能力的条件下还是能知道。
中也想要确认一件事,并决定先从一个简单的提问开始:“你想要我解开拘束服吗?”
“诶?这个问题听着像是个陷阱嘛。”
“想,或不想。”
太宰双眼转过来凝视他,一如幼时的那种无机质而具有穿透力的目光。他没有吭声。
中也饮尽自己的酒,走进房间去享受他的午觉时光。
在浅眠中沉浮了一个多小时后,他终于耐不住床上的闷热,揉了揉头发起身来。
太宰发了低烧,时不时犯恶心,可惜空荡荡的胃里没有什么可吐的,这多半是由于β阻隔剂的副作用。中也把他抱起来放到沙发上,这样多少让他舒适了一点。
中也侧过身,用针筒汲取新的一支β阻隔剂,然后才说:“你只要说不想要,我就停下。”
太宰明知他从来说一不二。他不禁想到他与中也居然已经相识了那么久,久到他可以预测中也所有的进攻轨迹,久到中也能看穿他的残缺。
只要说出来,愿望也好,幸福也好,都是可以实现的吧。
事情从来不是这么简单的,中也。他无声地说,偏头露出布满针眼的那处皮肤。
中也给他注射完后,又捧来一杯水和安眠药喂他。末了,他把手盖在他的眼睑上,说:“至少可以让你睡一觉。”
药效被新陈代谢的周期越来越短,十只装的盒子在两天内就掏光了。太宰靠营养针和水维持单薄的意志。中也在外面匆忙解决三餐,大多数时候都待在太宰可以看见的地方,喝酒,经常打一通冗长的电话处理工作,偶尔抽烟。
考虑到持续的低烧,他会暂时除去拘束服帮太宰擦拭。
太宰的向导气息早已彻底遁迹匿影,这让他变得像个病恹恹的普通人。而太宰越是轻描淡写他的痛苦,就越是显得动人。中也也因此可以忘记自己是个黑手党干部,是个异于常人的哨兵。
某次太宰清醒着,半阖双眼盯住中也不动,仿佛第一次看清他的相貌。
第一次。中也想着,听见太宰忽地喃喃道:“你自那时起就不喜欢我。”
这是最浅显的事实。真实的太宰,是一团巨大的混沌、一具劣拙模仿人类举止的漂亮皮囊。然而中也自知他亦非人的同类,只是被赋予了成为人的所需。他于是有了人的平凡渴望,想要某种存在的证明,想要在眼前这个躯壳当中延续他自己。
像极了孕育一个孩子。
中也吐出一口烟说:“你不情愿被我喜欢。”
太宰好像没听见,又或者只是单纯地不反驳。他一会儿又说:“你记得一个叫织田作之助的男人吗?……你不是他。”
“为什么非他不可?”
“因为我再也得不到他了。”太宰的声音实在太轻,如同随时会再次睡去。
第二盒β阻隔剂用了一半的时候,太宰拒绝了安眠药,“松开我,让我抱着你一会儿吧。”
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将太宰的双手固定在背后的搭扣轻轻咔哒一声。
太宰主动拥抱他的姿态很像一种卑微的试探。
就此次来讲,似乎也足够了。中也想象安抚一只倨傲的猫,不熟练地回应着。
时机不偏不倚,中也身后响起一道冷静的声音:“放开他。”
“来的正好嘛。”
太宰的呼吸已变得缓慢而绵长。中也扶住他的后颈使他斜靠着沙发的靠背。他瞥向无声息闯入的国木田独步,起身道:“他就直接交给你了。”
国木田单手持着枪,微皱了一下眉,却没有困惑,“中原中也。他真的找了你。”
“是啊。我也没想到。”中也露出半个嫌麻烦的表情,“但他的交易条件足够诱人。”
国木田想要问什么条件,中也不等他出声就回答:“他的原话是:随便你怎么玩都可以。”
“你这是趁人之危。”
“没错。”中也承认,又说,“带他去看医生,证明太宰已经被我强行绑定,这点事总办得到吧?”
国木田放下枪,“绑定的情况,可以告诉我实话吗?”
“他本就有一个没办法完成的绑定。除非他自己放弃,否则很难和别的哨兵形成新的绑定。他和坂口安吾的关系又太复杂,所以才会找我。现在补足了一场戏,以太宰的本事,把公会的人骗得团团转也是绰绰有余的。”中也说,“这样解释你安心了吧。”
国木田不置可否。
中也越过国木田的身侧走向门口。
“关于他找我的理由,其实还有一个。那就是他不想使侦探社被公会抓住可以借题发挥的把柄。”他临行之际说,戴好他的帽子,“试着照顾好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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