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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右】巢居 18-19(哨向AU)

WARNING

1、大量照搬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马拉佐夫兄弟》。

2、真的久等了。应该还有一更,这个坑就可以填完。


-18-

吱吱。吱吱。

 

没有来自天上的朕兆,雾气应声散开。

 

有半人高的老鼠的影子投在一面阴湿的砖墙上,依循着脚步的节奏,一下、一下变小。走下石阶之人身披有着白色毛滚边的鲜红披肩,底下是黑色的连身长袍。紫色的瞳孔中摇曳烛光。来者徐徐走近,将蜡台放在一张小方桌上,他说:

 

“呀,是你,你回来了。”不等应答,他很快接着又道,“不必出声。你又能说什么呢?所有你讲过的话我都记得,所有你还未讲的话我都能料到。你没有再多说什么的权力。”

 

他的脸忽地拉近,像是过渡的画面全被切掉,神情在温和与狰狞之间闪烁不定。

 

“你为什么要来妨碍我们?你是来妨碍我们的,你知道。但你可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明天我会作出裁判,把你作为最邪恶的异端烧死在火刑堆上。只要我一挥手,今天吻你足迹的民众,明天就会争先恐后地往烧你的火堆上扒煤,你可知道?……啊,是的,你当然知道。”

 

他在深思中添上一句,目光始终紧锁着囚徒。

 

“我的确记得你的话。你曾说人要有活下去的自由。现在你看到了这些‘自由的人’。”他苍白的面上泄露一丝淡淡的别有深意的笑意,“你被告诫过,但是你不听,你排除了能使人们得到幸福的唯一途径。”

 

冰冷的、不似活人的吐息在囚徒的嘴唇落下一个又一个轻吻。他柔情地用拇指抚摸囚徒那无垢的脸庞。

 

“一个可怕而智慧的精灵,自我毁灭和否定存在的精灵。他曾‘试探’你。是这样吗?他问你三个问题,你却一一拒绝。如果说世上真的有过奇迹,它恰恰就在这三个问题的提出。你以为,就算汇集人间全部的哲理,就能涌现伟大程度堪比这三个问题的思想吗?不,与你对话的是这宇宙的绝对意识,是亘古不变的主宰。”

 

“第一,”他的声音只在右耳中响彻,“你若是神的儿子,何不吩咐石头变成食物?”另一个他在左耳边低喃,“第二,神会派下使者托住你,何不往下跳?”

 

“第三,”两个他的声音混到了一块儿,仿佛相因相生的回响,“我把一切都赐给你,何不俯伏拜我?!”

 

他不知何时把囚徒推倒在地,双手掐着囚徒那沉默的喉咙。

 

“你还不信服吗?这就是答案!有三种力量——世上仅有的三种力量,能彻底征服这些孱弱的反叛者的良心,为他们带去幸福——奇迹、秘密和权威!”

 

他陡然安静下来。缓慢地,他剥开囚徒的上衣,像一个孩子寻求母亲的慰藉或一个爱人靠向另一个爱人那样,将头颅伏在那温暖又赤裸的腹部。他身体颤抖,起初像是在哽咽,模糊成了咯咯大笑,再接着,他喃喃自语:“我只是认识到了人类的脆弱,包容他们孱弱的天性。难道我不是爱着他们吗?你千嘛用一双温顺的眼睛默默地、深沉地看我?你发怒吧,我不要你的爱,我并不爱你。”

 

他感到一阵滚烫的剧痛在他的胸口绽开。他有些惊讶地垂眼望去,先是看到一把淌着血的长剑没入囚徒的肋骨间,然后才意识到那些血来自同样被刺穿的他自己。

 

长剑被扭动了一下,不知是谁的心脏发出被绞碎的咕噜,又或两者皆然。

 

他机械地偏了偏头,眼中倒映出第二个自己,十指交缠于剑柄,脸上的无动于衷同他身下的囚徒如出一辙。火光寂灭,凶手像黑烟一样飘散于无形。地下室开始崩塌,老鼠四下逃窜,尘土纷扬,破碎的石块如暴雨般砸在他与囚徒的周身。

 

原来如此,他染血的嘴唇无声张合,这就是你抛入潜意识之海的锚。

 

你是囚徒却也是神之子。

 

原来是凶器。那些忠实地服从你召唤的凶器。

 

 

 

只是,这次你是否真的已经醒来?

 

风景在列车车窗上幻化成色块,太宰默然地注视与他重叠的那双紫色瞳孔闭合隐去。

 

“你一直在发呆。”有着织田的面孔的男人说,男人的肩膀与太宰的相隔一个拳头的距离,不至于亲密又不似疏离,更近乎一种古怪的默契。男人看向太宰朦胧的神色,又说:“要是舍不得那孩子,为什么只把他送到侦探社楼下就走了?你明明还有时间跟他好好道别。”

 

太宰想起小孩子在国木田怀里哭鼻子的模样,“不用一周他就会忘了我的。”

 

男人没再深究,似乎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多说什么。

 

真像啊,太宰这样想,连这从不逾越的体贴都一模一样。于是太宰开口唤他织田作。

 

男人淡然地应了一声。

 

顷刻,一切都被搅入混乱。每个车厢底下都传出震耳欲聋的爆破声。车窗被悉数震裂,数不清的碎片飞散。在狂躁的颠簸摇晃之中人们的尖叫微乎其微,列车的制动器在铁轨上研磨出火花,噪声大作。然后是被延迟的痛觉,遍布身体各处,细小又难耐。

 

一滴、两滴,粘稠的血液坠落在太宰的睁大的双眼下方。他置身于另一具血肉之躯的庇护之下。一块锐利的钢化玻璃扎在男人的脾脏附近。太宰有些手忙脚乱地从腋下抱住男人摇摇欲坠的躯体,不顾玻璃的尖端在自己的衣服和底下的皮肤划出一道道口子。

 

你没事吧?男人问他。

 

但太宰听不见,他感到头腔之中只剩下致人发狂的耳鸣,不用摸他都知道自己的耳中流出了血丝。

 

他没有抬手看掌中的血迹。没必要再看一次。

 

那也是一个午后,他走神般想起,橙红的阳光被窗棱切割成几何的形状落在四周。他当时都说了什么?

 

“不要说话,”一道脱离他意识的声音从他的呼吸间飘散,“你还有救。你不会死的。”

 

男人虚弱地咳嗽了一声,挣扎着伸手,被太宰抓住然后放在脸侧。

 

远方隐约传来了汽笛声。搜救的队伍就要来了。

 

由始至终,秃鹫都委身于崩断的金属扶手上,以觅食般的目光静静从高处俯视。

 

 

 

-19-

国木田把一桌子的东西扫落在地。乒乒乓乓之中仍然无人作声。

 

“一定还有什么线索,”国木田沉声道,“没有犯人能做到无懈可击。”

 

乱步撕开零食包装袋的窸窣在这凝滞的气氛中尤为唐突,国木田、敦、镜花、与谢野、谷崎兄妹、贤治,除了正同警方周旋的不在场的社长,所有人都转向他。

 

“嗯?怎么看我,你们继续啊。”乱步挑出三颗同一颜色的巧克力豆放进嘴里。

 

敦郑重地走上前对他弯下挺直的背脊,“拜托了,乱步先生,就算是一点提示也好。”

 

乱步的舌头在嘴里卷动着甜腻的巧克力豆,半分钟过去,他完全咽下,这时他才戴上眼镜一跳而起。他稍一凝神,说:“首先你们的假设从一开始就错了。这不是一次无差别恐袭,而是有针对的暗刺行动。炸弹装在每一个车厢的地板下面,这样的部署如果不是某个异能者所为,那么只有避开耳目才能完成,显然要耗费不少精力。为什么引爆的时间不选人流最多的下班高峰期?明明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当时的车上不过五十来人,未免太过浪费。换句话说,犯人的目标只有特定的一个或可数的几个。”他走向地上一团乱的纸张,捡起炸弹残骸的几张证据照片,“镜花,我记得你提过这种炸药是被黑手党买断的。”

 

镜花答道:“是。这是一种比较新型的远程炸药,我认得这个特殊的芯片,用来插入炸药使火力精准可控。黑手党不愿这种武器落入敌手。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不是黑手党所为,我看不到黑手党这样做的动机。”

 

“你的直觉不错。”解释到这里,乱步抛出一个问题,“那么,不妨问问你们的直觉。这样滴水不漏的手法,主谋还很可能掌握黑手党的军火供应,这些特征让你们想到了谁?”

 

众人静默许久。国木田说:“您在暗示太宰。”

 

“没错。”乱步点头,“但我并不是说犯人就是太宰,整件事更像是犯人对太宰的刻意模仿。很有可能,犯人针对的就是太宰。”

 

谷崎与贤治对视一眼,问:“是公会?”

 

国木田否定:“不太可能。公会怎么说都是政府机构,绝不会这样引起骚动。”

 

“你们还是不明白,”乱步夸张地叹了一口气,“你们看不出来吗?犯人藏身暗处、蓄谋已久,当务之急并非把他揪出来!”

 

“不是揪出犯人是什么?”与谢野问。

 

雪貂从乱步的肩膀窜下来,用翠绿的双目环顾众人。

 

他的回答与医院中的太宰的呢喃重合:“现在就疏散横滨市内所有人。”

 

“所有?”安吾惊讶地侧头。

 

一身血迹还未处理的太宰坐在地上,靠着手术室的外墙,那个“手术中”的标志亮得刺目。

 

“没错。”太宰的头垂下来又歪向一边,嘴角隐隐勾起,“不出半日,也就是明天,横滨就要迎来她的毁灭。”

 

安吾的神情从难以置信再变为惊恐,“你不是在开玩笑。”拳头一下子被拽紧,“你的言下之意是你要放弃横滨,不做一点反抗?”他指着手术室的门,压着声音说,“就因为这点痛苦?就因为这个替代品为你受了伤?”

 

“用不着激我,安吾。”太宰用一种许久没用在他身上的温柔眼神看着他,像是一抹来自过去的褪色的残像,又像来自遥远未来的浮光掠影,“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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